“潘总。”黄秘书来电说：“张总说他要想想。”

   我充满疑惑地问：“想想？想什么？”

   黄秘书说：“噢！他说你要带同事来见见的事，他要想想。”

   我更加不明白地问：“想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和黄秘书的交情与我跟张总不同，因为在工作安排上我们关系密切，我亦敢于从他口中探听一下张总在行事上的意图，但张总与我是互相欣赏、惺惺相惜的。

   所以我放胆问黄秘书：“你不知道那谁会知道？你跟了张总多年，他这一分钟不说拐弯，你也知道要先慢驶，等他下一分钟说转弯，否则……”

   他开怀大笑，说：“他不想你撒手不管嘛！”

   我笑着说：“我没有啊！你快说吧！如果你不说，我在张总面前说你坏话。”

   他又开怀大笑，然后轻声说：“他有点顾虑吧！”

   黄秘书的语气虽不肯定，但说的内容则百分之百是张总的“想法”。

   “他可能不想这么快入局吧。”

   “什么入局？”

   “他不想和你的同事有太多接触。”

   “我同事以后也主要和你沟通，不会跟他有什么的！”

   “这是你说的！我们不是这样的。”

   黄秘书说的“我们”，代表这是内地做法，暗示我不会明白。

   我不是不明白，而是不能接受。不吃饭，我明白，但见见面又何妨？

   或许这是内地官场的规矩，在某些环节上不只是虚晃一下，摆摆架子而已，而是刻意营造一套潜规则，先压压对方，令对方知道谁是“庄家”，从而在将来的交往中处于有利位置。

   我因为是外来的，张总待我如宾客，所以我们的相处没有利益和高低之分，但我同事是内地人，张总待他时会看权位的高低。

   张总不是坏人，亦有心做事，但在国内自有他们一套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