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连两日的上合组织峰会，于上周末在乌兹别克古丝路名城撒马尔罕举行后，从中亚内陆深处，似乎令人感受到紧绷的亚欧大陆局势，正酝酿一线得以缓和的转机。

上合峰会为欧洲局势和缓带来一线机会。（互联网）

展现转机的三个场景

　　令人感受到这种转机的第一个场景，来自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对大会的发言。作为中国领导人两年多来的首次外访，而且是在欧洲爆发俄乌冲突，亚洲沿朝鲜半岛至台海局势皆在升温的背景下，习近平开篇即重申了“互信、互利、平等、协商、尊重多样文明、谋求共同发展的上海精神。”

　　第二个场景，是印度总理莫迪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双边会谈时，当面表示“现今已不是战争的时代”，期望普京尽快结束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中印两国皆因为反对以制裁和集团对抗形式处理危机，而拒绝与欧美站队。但在上合峰会，北京和新德里同样也向欧俄发出了一致讯号，即亚欧大陆更需要和平，而不是战争。

莫迪当面要求普京尽快结束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互联网）

　　第三个场景，是各国领袖在会场大厅举行的一场酒会，只见普京与他的政治盟友、白罗斯总统卢卡申科、东道主乌兹别克总统米尔济约耶夫、新加入组织的伊朗总统赖西，神态轻松坐在一张长沙发上。众人兴致勃勃聆听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发言，普京甚至露出轻松的笑容。难以想象，两国近年因叙利亚问题关系紧张，土耳其更曾击落过俄罗斯战机。

为何欧俄领导人不能谈？

　　任何一位欧洲政治领袖目睹远在中亚的这场盛会，恐怕都会有五味杂陈的感觉。当上合领导人聚首一堂，讨论铁路建设、能源管道和粮食生产等合作项目时，欧洲却在准备迎接二战后“最寒冷的冬天”。德国工业产能正遭受限电之苦，捷克民众走上街头抗议亲美政府的能源政策，而欧盟为了迫使成员国参与制裁俄罗斯，正打算惩治不合作的匈牙利。

　　普京与埃尔多安共处一室的情景给欧洲带来一个问题：为什么土俄领导人之间可以做到的事，欧俄领导人之间却不能？由于北约正在不断升级对乌克兰的军事支持，在西方主流媒体的默认中，上合峰会完全可以是另一幅更为森严的景象——这个由中俄等国始创的组织，即使不走向军事结盟，北京至少也会在俄乌问题上更为明确地站到俄罗斯一方。

参加上合峰会的各国领袖共处一室，相谈甚欢。（互联网）

　　上述三个场景说明，此类预设都是罔顾现实的自言自语。一方面，中国和印度基于彼此的历史包袱，及推行不结盟外交政策等因素，现在甚至是将来都不可能缔结针对西方的军事同盟；另一方面，上合组织的中亚成员国均是在苏联崩溃后独立，普京出兵乌克兰已经导致了这些国家的不安，也不具备缔结军事同盟的条件。

　　回到习近平的讲话中，上合建基于“上海精神”，坚持多边主义，反对“把世界推向分裂和对抗”的“小圈子”。他说：“亚欧大陆和平与发展是本地区乃至世界各国的共同期盼。”并强调，上合组织为此肩负重要职责。习近平在与普京会晤时也没有在俄乌，或是俄欧之间“选边站”，而是强调中俄的“大国责任”，及世界“可持续和积极发展”。普京则回应称，俄方“高度评价中国朋友在乌克兰危机中的平衡立场”。

上合组织与大国责任

　　再联想到印度总理莫迪对普京的劝言，哈萨克斯坦斯坦总统托卡耶夫即将在联合国大会期间，与欧盟领导人会晤，以及有意加入上合的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曾撮合俄乌在冲突首阶段的和谈，也许上合正在向欧洲招手，为欧洲避过这个寒冬缔造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中印等上合成员国有意调停，俄乌冲突仍首先是一个“欧洲问题”，需要欧盟、俄罗斯等欧洲国家和组织来决定他们的前路。俄乌冲突是苏联瓦解留下的后遗症，并因冷战意识抬头而被激发。在最具大国担当的理想情况下，欧洲各主要国家可视之为一种契机，彻底检讨俄欧地缘冲突的根源，为欧洲的长久和平找寻新方案。

　　最不理想的情况是，当亚洲地区快速发展经济之时，乌克兰成为分割欧俄的地缘活火山，将欧洲文明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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