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小脚架，电话放床边，把灯光调暗，尽量不要拍到脸。镜头对准不想对准的位置，慢慢躺下，心跳加速到顶点。

   “别整个人躺下，我想看见你的脸。”老公透过视像通话“指点”她。

   “很尴尬……”她勉为其难撑起身，背靠着墙。看见自己在屏幕右上方的小画面，彻彻底底跟AV女优无异，后悔答应老公要求。

   “尴尬什么？都是平日我们做的——”

   “不一样，两个人在床上实实在在的做，现在是对着电话……”

   “来吧，我差不多要出门上班了。”时差十二小时，这大半年只能透过手机见面，想亲热，就只得各自在镜头前“隔岸观火”，透过幻想“身历其境”。

   她听从老公指示，指尖化作迷你越野赛车，驶到小裂缝上，上下游走，扫开两旁杂草和小屏风，在山洞前乱窜，一时冲上山丘，一时滑到洞口打转。一不小心，被洞穴渗出的水沾湿。新手司机渐渐捉摸到节奏，不自觉乐在其中。

   另一边厢，老公熟练地操控小火箭，肆意发号施令，经历一场低科技“VR”之旅。新手司机开始不听指令，抵不住好奇钻进山洞，小火箭火速进入发射状态，一瞬间，手机首先遭殃。

   新手司机察觉不到老公的小火箭已完成任务，忘我地又越过高山又越过谷。冒着上班迟到的老公，视线舍不得移开手机，仿佛隔着屏幕，也感受到香港的温度。

   穿上西装，上班途中一直开着视像通话。这阵子，他俩只能模拟一起逛街，一起吃饭，甚至一起看电视。

   “到公司楼下了，要挂线。”

   “不，你那边时间尚早。”

   “早上八点半，还没吃早餐。”

   “自找！”老公一个笑脸，令她更舍不得挂线，“到洗手间，我想看……”

   “什么？”老公尴尬地笑，“有什么好看？”

   “不理，躲起来表演给我看。”

   “坏啊！”

   “都是你教坏的。”

   现实改变不了，惟有寻找不一样的乐趣。一早一晚，他俩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