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新一代斜杠族，没有固定工作地点及时间，甚至经手机软件做散工——遛狗、洗车、排队等等，只要时间许可，都会做。

   最近他经常接到她的“生意”，最初一星期一次遛狗，到最近隔天一次，然后买外卖或日用品；由经手机软件，到现在直接手机短讯，二人关系起了微妙变化。

   “今晚有新工作，有时间吗？”她下午传来短讯。

   “六时后可以。”

   “和我吃晚饭。”他以为对方邀约，不好意思才说成工作，“替餐厅写食评，稿费很低，所以我要求多带一个同事帮忙，你来充当我同事便行。”

   “但我不在行，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只要帮忙吃便是，我不吃牛，那家是牛扒餐厅。”免费晚餐还要有酬，太好，“提提你，听闻很难吃，所以才要救亡。”

   果然中伏，离开餐厅走到地铁站那一小段路上，二人畅谈甚欢，是认识以来第一次工作以外的交谈。

   “下次再有免费饭局不妨找我，送你八折。”她是他喜欢的类型，临行前试水温。

   “其实吃饭不一定要工作才行。”她回头一个微笑，带跳带走地走进车站，他的心已飘上半空。隔天，他收到她的工作委托。

   “用公文袋包好，不要拆开，到客户服务中心直接换一支新的便是。”她面有难色，不肯说明要替换的是什么货品。他也不想强人所难，没有追问下去。

   来到客户服务中心，长长人龙，好不容易轮到他，客人突然来电，讯号极差，为免得失客人，放下公文袋闪到门外接听。

   “先生，你的按摩棒已放进公文袋，要检查一下吗？”职员不耐烦高声催促。

   “不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折返客户服务中心，人龙中不乏充满怨气的嘴脸，免伤和气，匆匆离去。

   “你效率真高，”立即送回物主，她笑得尴尬，“你有没有——”

   “没有没有，没拆开，不如你看一眼，有问题我再替你拿回去。”

   “其实⋯⋯”她的脸慢慢变红。

   “不用难为情，大家都……”他顿了数秒，“都有需要，明白的。”女生用按摩棒很平常，就如男人用右手一样。

   “其实不想自己动手，也想有人——”

   “我可以。”既然她先开口，也不用客气。

   “真的？”她笑逐颜开，“我可以付钱给你。”

   “不用不用！”有些事，男人付钱也会去做，收钱做反而觉得掉了尊严。

   “做了再说，进来吧。”

   她带他到睡房，有人已抵挡不住、脱去上衣，斜杠族的“斜杠”已斜起来。

   “嗯？”她感到意外，“这会方便点吗？”

   “反正都要，”二话不说把她推到床上，“按摩棒怎比不上真男人？”

   “啊？”她大叫，用力推开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呆站着，她冲出睡房，亮出刚换回来的按摩棒，“这真的是按摩棒！你想到哪里？”

   “这个……”眼前是真正按摩的按摩棒，不是夹在两腿间那种。

   “这粉红卡通猫怕你取笑幼稚，所以才叫你不要拆开。”

   那天以后，他失去了一个大客，和多了一个负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