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st la lutte finale，Groupons-nous et demain(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巴黎公社成员创作的“国际歌”歌词，逾一个半世纪后，从纽约的护士到伦敦的铁路工，最新是百万人聚集的法国街头，劳动者怒火熊熊燃烧。论其诱因，包括“整体回落”的通胀数据暗藏魔鬼，还有人口老化危机。

拟提高法定退休年龄至64岁

   当约900万日本、19万中国香港的“银发族(65岁以上)”仍在工作，逾百万法国人周四(19日)却涌上街头，抗议政府拟将法定退休年龄从62岁提高至64岁的改革方案。车站、学校、油站、医院乃至核电厂，巴黎、马赛、里昂、图卢兹……声势浩大的罢工示威浪潮蔓延全国。

逾百万法国人周四(19日)涌上街头，抗议政府拟将法定退休年龄从62岁提高至64岁的改革方案。(AFP)

   正在西班牙访问的总统马克龙，较早时的新年贺词刚将“退休制度改革”称为2023年重中之重，最新强硬回应指，改革早在春季选举时就“以民主的方式被提出并得到通过”。他所指的是去年4月以58.55%的得票率，战胜极右对手勒庞赢得第二个5年任期。但看真些，该次大选投票率不到72%，录1969年以来最低，背后是逾三分一选民抵制。

   斩获逾1300万票(马克龙近1900万票)却饮恨的勒庞，昨日借机称，退休改革必须“彻底取消”，拥有最多会员的法国总工会(CGT)则警告“今天只是第一天”。

通胀居高不下成另一催化剂

   这次全法罢工浪潮一呼百应，催化剂更不得不提通胀。随着2021年第四季建立的“价格盾牌机制(tariff shield)”对能源费用的涨幅限制，即将由4%升至15%，家庭面临的能源账单首季料急升。

   同样的情况亦出现在护士、教师、火车司机等罢工风起云涌的英国，尽管整体CPI上月回落至10.5%，但牛奶、糖、黄油、鸡蛋、果酱等食品涨幅高达24%至46%，扣除通胀后，上述公营部门就业者的薪酬仅增3.3%，低于私营部门的7.2%。

   然而，以“改革者”自居的马克龙会让步吗？事实上，他去年竞选政纲原本提出是将退休年龄提高至65岁，政府力推改革有两大理由，一是退休基金面临赤字威胁，必须未雨绸缪；二是人均寿命递增，工作年龄亦应随之延长。

欧盟料2070年平均67岁退休

   但在68%法国民众看来，上述理由并不成立。据法国退休指导委员会(COR)数据，退休基金去年盈余料为32亿欧元，而预计养老金支出到2027年占GDP的13.9%，仅较2021年增0.1个百分点；即使到2070年，占比亦介于12.1%至14.7%。至于寿命，去年法国男女平均分别为79.3岁和85.2岁，实际跟2014年相若。

   不过，法国统计局最新公布，该国2022年出生率创历史新低(72.3万名婴儿)，应给了马克龙理由。而欧盟委员会报告“The 2021 Ageing Report”更预计，各成员国平均法定退休年龄到2070年将达67岁。另据联合国报告，法国年龄中位数2070年将从去年的41.8岁升至48.1岁，无独有偶，预期年龄中位数2069年超越日本问鼎全球最老的中国(55.1岁)，在《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2022－2035年）》明确“实施渐进式延迟法定退休年龄”。

   回想2019年时，法国人以漫长的交通系统大罢工抗议退休制度改革，最终马克龙因新冠疫情爆发而搁置，无论这次他会否同样投降，由人口老化大势而激化的社会福利矛盾，未来数十年将困扰更多政府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