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o big to fail(太大不能倒)，还是Too big to be saved(太大无法救)？经历周三(15日)股价暴泻、违约成本飙升，排名瑞士第2大、欧洲第17大的瑞士信贷，急抛出救生圈－－将行使从瑞士央行(Swiss National Bank)集资最多500亿瑞朗的选择权，被坊间戏称“Credit Suisse”变“Debit Suisse”。

   拥有166年历史、标榜“创造持久价值”的瑞信，接连深陷亏损、洗钱、欺诈丑闻，或只折射华尔街的冰山一角，更显中纪委上月3500字长文督促破除“金融精英论”，并非无的放矢。

大股东一言，掀腥风血雨

   资产2090亿美元的硅谷银行(SVB)倒闭的第一波强震似刚喘定，资产5300亿瑞郎(约5696亿美元，截至去年底)的瑞信再成最新风眼。大股东沙特国家银行（SNB）一句“绝对不会(absolutely won't)提供更多援助”，拖累瑞信在苏黎世股价、纽约ADR隔夜一度暴泻22%、30%；信用违约互换(CDS)价格狂飙、债券面值重挫；最新市值跌至86亿美元边缘，几乎已比不上去年净亏损(约78亿美元)。

   相比排名美国第17大的硅银，瑞信的地位堪比泰山之于土丘，其不仅是瑞士第2大、欧洲第17大银行，更在金融海啸后，获FSB(国际金融稳定委员会)指定为30家全球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之一。

巨亏、丑闻、撤资、罚单

   不过，自2021年有“史上亏钱最快的男人”噱头的Archegos基金创始人Bill Hwang爆仓事件，将瑞信推上巨亏55亿美元的风口浪尖，连同供应链基金Greensill Capital破产拖累损失30亿美元，以稳健可靠著称的“百年老店”股价即跌跌不休。

   期间并伴随长期大股东Harris Associates清仓、财富管理部门客户撤资、因欺诈洗钱等丑闻支付罚款……最新则是瑞信周二自认过去两年财报存在“重大缺陷”，以及大股东SNB周三踩多脚，明言不会将持股比例增加至10%以上。

“当下赚到尽”精英文化

   如同SVB、Signature Bank爆雷后，美国财政部、联储火速“救助者”上身，瑞信获瑞士国家银行500亿瑞郎后援，足显各国政府相当忌惮“火烧连营”的系统性风险；更多的线索将来自下周议息，倘若在美国2月核心通胀环比加速、欧元区2月核心通胀同比创新高的背景下，联储及欧央明确发出加息周期结束信号，甚至减息暗示，恐意味这次债务周期下的泡沫破灭，未来连锁反应不容乐观。

   何解？因为这次触发危机的，表面看是联储带头激进加息，但亦离不开金融机构内控千疮百孔；停止加息、减息或许能缓解资金成本，但华尔街内部的沉疴宿疾的修正却非一时之功。何谓沉疴宿疾？简而言之即是“当下赚到尽”的金融精英文化，自负放任、唯利是图，正正印证中纪委长文何以对“金融精英论”、“唯金钱论”严加敲打。

   至于瑞信会否成为下一个雷曼？重重逆风之下的好消息是，其在等待数年后，刚刚获准在中国全面推出财富管理业务，最快上半年开始大展身手；此外，财富管理部门First Boston正酝酿于2025年分拆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