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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媒体人,在职照顾者,照顾对象包括老友记、认知障碍患者及长期病患。 走过照护之路的高山低谷,凭着关怀和信心,与各位护老与照顾者同行。
脑海仍浮现着爵士吉他手张骏豪(Teriver),去年与经典爵士乐手包以正jam歌的艺术火花,随性却闪烁光采。眼前的Teriver已身处另一音乐会,一边弹吉他,一边看着同台的合唱团小孩率性跃动,被童真打动而笑了,与众同乐。笔者恍然大悟:Teriver的坦然,除了是Jazz本身的即兴,某程度上其实是他走过肺癌四期康复之路,重生带来的“放下执着”、“与疾病共存”所致。
生命转了弯,他透过音乐工作坊,与癌症患者、康复者及照顾者一起创作音乐,在缤纷的音符中,重拾力量,活在当下。
Teriver起伏跌宕的人生,本身已是电影剧本。赴美留学多年,年少闯荡美国爵士乐舞台,后来回归香港发展,曾与艺人卫兰等合作,音乐事业有声有色之际,没抽烟的他被突如其来的肺癌四期击倒,大半年饱受疾病的痛苦与无助煎熬。
爵士吉他手张骏豪Teriver是肺癌康复者,希望把音乐带进社区。
经历高山低谷 以旋律连系同路人
绝望之际,他辗转获招揽至肺癌新药的临床计划,庆幸病情受控。病发至今5年,好不容易走过鬼门关,生活模式大逆转,由沉迷工作兼饮食不定时的都市人,摇身一变成作息规律的离岛居民,频练瑜伽养生。
经历过生死,可以理解他的心态已臻化境,人生没有什么放不下。从前的他是音乐匠人,极力追求吉他表演的艺术水平,执着每一粒音符。病重之时反问自己,如果不能继续做音乐,怎么办?那就放弃好了。人生进入“Surrender”(臣服)模式,路不转人转,世事不一定永远正面面对,就坦白接受负面声音,容许犯错(make mistake),接纳自我,It’s OK to be sad。
退一步说,重生,由拥抱现在开始。康复后,除了爵士乐,他亦把心思放在社区上,所创立的“滴‧音乐”策划及制作大馆2025的社区艺术计划“旋律说的话”,举办了一系列即兴演奏和音乐创作工作坊,邀请社区伙伴、音乐人、癌症患者,康复者及照顾者一起参与,既探讨癌症与生死的挑战,亦即兴创作歌曲与歌词,透过音乐建立理解、互信和勇气,去获取支持与力量。而他的癌症过来人身份,令参与者更有共鸣。
Teriver与Sheeta(右)是大馆2025的社区艺术计划“旋律说的话”的灵魂人物。
音乐会及工作坊 凝聚力量
在工作坊的成果“出炉”之前,先透过小型音乐会接触公众,演唱者包括乐队“触执毛”主音Jan Curious(亚水),及由癌症病童、康复者及家属组成的“生命小战士合唱团”。整晚乐韵悠扬,气氛乐观轻松,确实抚慰心灵,可是音乐无法治疗肉体苦痛,对癌症病人真的有用吗?
“我经常叫这些小朋友(癌症病童及康复者)一定要表演,他们一站出来,本身已是一个能量,一个故事,要相信他们(的能力)。”“旋律说的话”制作人Sheeta,是生命小战士合唱团的指挥,见证了音乐赋予病人信心,纵然是白纸一张。
之于照顾者,即兴音乐创作一样有用,让平日难以开口的心声,透过旋律流露。“照顾者的情绪,也会影响病人,而音乐有助纾缓情绪。”Teriver说。
Teriver与乐队触执毛主音Jan Curious(右),于大馆的小型音乐会表演。他俩本身也合组乐队“R.O.O.T”。
Teriver、Jan Curious与生命小战士合唱团,同台演出。
音乐治疗 末期病患成为歌手
原来即兴音乐治疗,曾经成就过一位癌症末期女患者成为歌手。纽约大学音乐治疗助理教授Alan Turry,在“旋律说的话”座谈会上分享个案,在美国的淋巴癌第四期病患Maria Logis得悉噩耗时,但觉世界停顿,整个人的感受也麻木了,形同失语。直至参与即兴音乐治疗,听着即兴弹奏的旋律,她自创歌词,慢慢能够哼出自己的想法,情绪找到了出口。
没受过歌唱训练的她,由走音歌词断断续续,逐步唱出心中郁结与矛盾,亦重拾自信和自我价值。虽然放弃接受化疗,她积极投入唱歌,跟从老师学习声乐,又四出参加分享会及演唱,直至2019年去世。现在于串流音乐或影像平台,不难找到Maria Logis的表演片段。
即使“随心唱”要尝试,“唱错都不要紧”的精神尚需学习,调整心态大可随时起步。Teriver坦言,他从前是Play for audience(为听众演奏),现在是play with audience(与听众同乐)。豁达境界的前提,也许是“放轻松”,“放过自己”,病患与照顾者亦然,让情绪流泻,随音符起舞。
在美国,淋巴癌末期病人Maria Logis因着音乐治疗的契机,成为歌手。(YouTube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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